自驾云南,看完大名鼎鼎的红河哈尼梯田之后,我们来到了建水古城。建水,是云南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下面的一个县,有汉、彝、回、哈尼、傣、苗等民族,历史悠久,民俗文化也很多姿多彩。唐朝天宝年间,建水就是滇南和安南国(今越南)古道上的要塞,之后,南诏国在建水修建土城,名曰"惠力"。元灭大理国之后,建水设州。明、清两代,建水儒学蓬勃发展,有"滇南邹鲁"和"文献名邦"的美誉。
从元阳梯田到建水可以走国道/省道,全程120公里左右,路上风景很好。
朱家花园和建水“十八怪”
建水最著名的旅游景点,是朱家花园,这个百年老宅,建水18怪就占了2个,清幽雅致不逊苏州园林,有"滇南大观园"之美誉。朱家花园始建于1880年,历经近30年,由两代人耗费大量心血修建而成。朱家花园占地2万多平米,大小房舍214间,天井42个,建水十八怪中的"朱家井水漫在外"和"四十二个天井一家在",都指的是朱家花园。
朱家花园一步一景、雕梁画栋、绚丽精美,几乎每个细节,都有韵味和寓意。例如垂花大门的门楼,对老宅子来说,门楼相当于主人的"脸面"。朱家花园的门头是三重檐,第一层是一座金碧辉煌的龙门,两条金龙在空中翱翔,其下波涛汹涌、鱼游嬉戏,寓意为"鱼跃龙门",希望能在科举考试"屡试屡中"。第二层中间是一轮金色的太阳,寓意"旭日高升"、"步步高升",两边有四只喜鹊,寓意"四喜临门"。(在古代,"四"其实是一个非常吉利的数字)第三层中间是一个香炉,旁边是佛手、宝瓶、寿桃,寓意"福禄寿平"。香炉正下方用红色丝带包裹着书,寓意"书卷绶带",象征朱家是书香门第。整个门楼雕工细腻精致,色彩炫丽,寓意深远,实是上佳之作。
四水归堂
这个"四水归堂"门,南面,也就是走进去之后,是朱家花园的内宅,生活起居的地方;北面是花厅和后花园,是族人游览、休憩或者接待客人的地方;东面是朱氏宗祠;西面是朱家花园的正大门。朱家花园地势南高北低,下雨的时候,水从内宅往外流,人从外面往里走,寓意"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而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雨水,顺着地面流入天井,最终汇聚在院内,故得名"四水归堂"。
古人视水为财,所以"四水归堂"也有四方之财都能归于家中的"聚财"之意。排水口是铜钱状,也有"聚财"的意思。朱家花园所有的水源,最后都会汇集到后花园的水池中,这也是"聚财",意为"肥水不流外人田"。纵观古今,中国古代的建筑,不仅重视外观上的华美精致,更看重内在的寓意,这点体现在建筑中的每个细节之处,也是如今很多方方正正的钢筋水泥土建筑,最缺失的。
兄弟连科
建水古称"临安",学风鼎盛,朱家书香门第,亦是十分看重科举考试。朱家堂兄弟朱朝琛、朱朝瑛,都中了举人,因此朱家就有了这个"兄弟连科"的匾额。在春日煦暖的阳光下,徜徉在这百年老宅中,遥想当年朱氏兄弟接连高中的意气风发,也是一种惬意。
中将第
朱家花园中,几乎每个地方,都有故事。朱朝瑛,生于清同治十年(1871年),曾到日本游历,后任广东候补道。1911年,他成功策划"辛亥临安起义",任职南防军统领。后来,滇督蔡锷南巡建水,至朱家花园,与朱朝瑛相谈甚欢,对其颇为满意,当场授予"卫国将军中将"军衔,委任他为临元镇总兵,并写下"做事须凭肝胆,为人莫负须眉"相赠。
蓄芳阁
蓄芳阁,一共有两层楼。一层,是私塾,给孩子们读书写字,二层,是给小姐们读书、画画、绣花做女红的。虽然古代尊崇"女子无才便是德",但真正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都会饱读诗书。不过,即便朱家比较开明,接受了很多变法、革新的新思路,朱家的小姐,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蓄芳阁的二层,虽然隽秀雅致,却宛如金丝雀的囚笼,锁住了多少幽怨。清清月光,段段愁肠,为斯人,鬓成霜。
朱氏宗祠
在自驾云南的三个月里,看到了多种多样的宗祠,朱氏宗祠,无疑是修缮完好的宗祠之一。朱氏宗祠由一组三进院落组成,第一进是朱氏家族接待亲朋好友,品茶看戏的地方;第二进是朱家红白喜事举办仪式的地方;第三进是朱家摆放祖宗牌位的地方。
上图是第一进院落中的戏台,戏台前方的水池,是"小鹅湖"。宋朝时期,朱熹曾在江西鹅湖寺讲学,后人在鹅湖寺旁建了"鹅湖书院"以示纪念。朱家希望能够传承先贤重教兴文,"小鹅湖"因此得名。小鹅湖前面灰白色的栏板上,镂刻着精美的雕刻和花纹,有花鸟鱼虫、祥云瑞兽、人物故事,还有用楷、草、隶、篆书写的诗、词、歌、赋。戏台飞檐高耸,小鹅湖水平如镜,初春的新绿和旭日阳光交映成趣,清风拂面,湖水微澜,实是人间胜境。
第三进院落中"天地国亲师"牌位。辛亥革命后,帝制废除,所以"天地君亲师"中的"君",替换成了"国"。不过,这个牌位有个有趣的地方——牌位正上方,凤在上龙在下,并且凤凰身形饱满、振翅翱翔,龙则身形羸弱、不堪一击。因为朱家花园建造时是清朝末年,当时正值慈禧垂帘听政,所以全国的龙凤图案,都是这种气势和风格的。
水井
朱家花园中,一共有42口井,最特别的,就是这口井,也是建水十八怪中"朱家井水漫在外"所指的那口井。据说,以前这口井,虽然井壁比地面高出尺许,但井水还是会从里面漫出来。水有"财"的意思,"水满财旺"、"水源滚滚,财源滚滚"。这口井,是吉兆的象征。但这几年干旱,无法见到井水漫出的景象。很多游客,都会用井水洗手,希望能够沾上点朱家的"财气"。
庭院中点缀的盆景
朱家花园占地颇大,还有古井展厅、怀远厅、紫藤院、竹园、梅馆、登科长廊等,既可以欣赏古迹、人文,也可以仔细揣摩一下,这个号称"滇南大观园"的百年老宅,是如何聚财,实现"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好去处。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
从朱家花园出来后,可以顺路逛建水古城和朝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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