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里雅布依(Daliyabuye)这个被称为“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肚脐”的小小绿洲的神秘性,不仅在于它独立支撑在世界第二大沙漠中心,几近千年来未见诸记载,完全与世隔绝,也在于无人知悉它和它的居民们究竟有怎样的来龙去脉。
达里雅布依曾有过一个地名叫:“通古斯巴孜特”(意思是野猪吊死的地方),虽然在目前使用的中国地图上找不到这个地名,然而,它在国际上,特别是在地理、历史、考古界的知名度并不亚于楼兰遗址、交河故城。而它为世人所知,也仅仅一个世纪之久。 1895年的冬天,享誉世界的瑞典籍西域探险家斯文·赫定沿克里雅河北上,横穿沙漠,曾对通古斯巴孜特作过考察,在当地居民的指引下,成功穿越了塔克拉玛干,发现了丹丹乌里克和喀拉墩古城。几年后,楼兰古城的发现,最终确立了斯文·赫定作为一个杰出探险家的世界性声誉,他的第一部考察新疆著作《穿越亚洲》也使世人第一次知晓在塔克拉玛干这个死亡之海的中心,竟然有一个小小的绿洲,它的名字叫通古斯巴孜特,在这片绿洲上有一个与世隔绝的“原始”村落,他们自称“克利雅人”,从此“达里雅布依”这个世界上最遥远的村庄才开始揭开它尘封千年的神秘面纱。
大漠中的真正隐者
从和田出发一路向东,到达玉田县后转向北方行驶。很快公路就消失在了茫茫大漠中。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降低胎压的车轮卷起滚滚黄沙,遮天蔽日,只有那古老的克里雅河在默默地为我们指引着前进的方向。在沙漠中经历了无数次陷车、跨过几段神奇的沙漠内流河我们终于来到了这个神秘的村庄。
达里雅布依,那个谜一样隐藏在沙海中的“世外桃源”。1896年,瑞典籍探险家斯文·赫定在塔克拉玛干沙漠中寻宝,在沙海中找到汉唐遗址丹丹乌里克和喀拉墩后,经过一片树林赫芦苇丛生的滩地。他在他的著述《亚洲腹地旅行记》中说:“树林中的老居民是真正的隐者,连中国皇帝管理着新疆都不知道。”他在书中称这里是“通古斯巴孜特”,把这里的居民称为“半野人”,此地遂声名远播,但片言只语难解其详。几年后,另一位著名的英籍探险家奥利尔·斯坦因也来到这里发掘古迹;1929年,黄文弼教授在通古斯巴孜特留下了第一位中国科学家的足迹,但他们对此地仍无更多记载。
也许只有沉默流淌千万年的克里雅河才知道克里雅人的来历吧,有人将克里雅人称为古西域土著的“活标本”,可至今仍无人能说得清这些“克里雅人”的来历,以及他们离群索居已历经了多少岁月。
沙漠这个天然的屏障使得这里依然“与世隔绝”,要知道这里是塔克拉玛干沙漠的最中央。克里雅人在信息高度发达的今天依然过着和“外面”截然不同的生活。独特的红柳房、独特的语言、独特的沙漠美食、独特的穿着还有他们脸上的质朴都吸引着像我们一样酷爱越野、酷爱摄影的人前往。
在沙漠中生活的人们无时无刻不展现着生活的智慧,其中最让我惊讶的就是沙漠中居然有如此美味的奇特食物。世世代代生活在沙漠中心达里雅布依村的“特里雅人”有着自己独特的生活方式,一切都是你所未见的。库麦奇是一种用面粉制作的大馕,达里雅布依村没有泥土,不能垒灶,利用沙子做各种事就成了当地人的特殊技能。把制作好的库麦奇胚子放到沙坑中用胡杨烧尽的炭灰热热的闷烤而成,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就可以烤熟一张大馕。在吃的时候用干净的布把沙子擦掉切成块,就可以享用这张外焦里嫩喷喷香的大馕啦!这就是达里雅布依村有一项世间独有的美食-库麦奇。
除了来体验这个“世外桃源”的与众不同,我们此行还有另外的任务。在沙漠中搭建一个舒适的帐篷营地,同时在营地中设立了一个公益电影院-“天堂电影院”。大家作为“义务放映员为达里雅布依村的孩子放映了一部儿童电影。我们这次带过去超过一千部的电影拷贝,在即将到来的漫漫寒夜,为这里远在天涯的人们带去一丝现代文明的温暖。看着电影院中孩子脸上洋溢的笑容,我们每个参与电影院建设的人都幸福万分。
塔克拉玛干的胡杨林
说起胡杨林首先想到的肯定是额济纳,但又有多少人知道塔克拉玛干沙漠中央有这么一片更加火热的神奇树林呢?
生而一千年不死,死而一千年不倒,倒而一千年不腐。
胡杨,第三世纪冰川期残余的古老树种,是一种固沙化后而特异化的植物,一亿三千多年前就开始在地球上生存,是名副其实的活化石。胡杨生长在最恶劣、最残酷的极干旱地区,这个神奇的树种,耐严寒高温、耐盐碱、耐干旱、耐渍涝,它们用不屈不挠的身躯阻挡了沙暴对绿洲的侵袭,硬是在大漠深处形成了一条雄伟壮阔的绿色长城,被誉为“沙漠的脊梁”。
世界上仅存着三处大面积的胡杨林,我国就占两处,它们就是新疆的塔里木河流域和内蒙古额济纳的河套地区。而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的大面积原始胡杨林,古老的千年胡杨直径超过一米以上,依旧是那样雄姿英发生机勃勃的矗立在茫茫沙海之中。
在营地享用了精美的早餐后沿着克里雅河古道穿行,这些生长在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特里雅河沿岸的千年古胡杨林,无论是气势规模还是雄奇的姿态都是独一无二的,深秋的大漠腹地,四周为灿烂黄金所包围,特里雅河清波湛蓝,悠悠白云之下,胡杨的倒影如梦如幻。
探寻沙漠中的遗忘都市
沙漠对于一般人来说可能是死海,代表着一无所有;对于越野爱好者来说是撒野的好去处;而对于我们来说在这里可以在这片死海中去探寻那些被遗忘的文明。
公元643年,玄奘在遍历印度之后踏上了回国的路程。他翻越了帕米尔高原,取丝绸之路南道,在塔克拉玛干南缘的于阗国,也就是今天的新疆和田地区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玄奘法师在书中记载到:他来到于阗国媲摩城时,看到城里有一座木雕檀立佛像,高二丈余。他听当地人说佛像很是灵验,凡是有病痛的人,只要依照自己身体的病痛处将“金薄”贴在佛像身上相应的部位,病痛立除。
当地人告诉玄奘,说这座佛像原来并不在媲摩城,而是在于阗国北面一个叫做曷劳落迦的城(即喀拉墩古城)中。佛像是在佛去世后,凌空飞来降落在曷劳落迦城的,但当时城里人并不信佛法,后来有一个外来的罗汉礼拜此像,国人甚为惊骇,跑去报告了国王,国王下令用沙土喷洒这个罗汉,于是罗汉“身蒙沙土,糊口绝粮”。在众人疯狂行动之时,曷劳落迦城中只有一人怀有恻隐之心,常悄悄地礼拜这尊佛像,并偷偷地给罗汉送吃的。
一天,罗汉决定离开这里,对这个人说,此后第七日,当会天下尘暴,填满此城,所有生灵都会毁灭,你应该早做打算离开此城。说完罗汉突然之间便不见了,此人忙将罗汉的预言告诉亲故,但所有听到这话的人都不相信,还嗤笑于他。第二天,大风忽发,吹去地上的积壤,天上突然开始下珠宝,人们更加不信了,在纷纷抢珠宝的同时,还咒骂着那个人。只有此人明白事情不好了,便偷偷开了一条孔道,到城外找了个洞钻进去躲避。到了第七天,果然“雨沙土满城中”,曷劳落迦城一夜被沙土掩埋。
此后,曷劳落迦城变成了一个大沙丘。诸国的君王,异方豪侠,多有人想接近这个城址,去挖掘里面的宝物,但每一接近,便“猛风暴发,烟云四合,道路迷失”。不信佛法贪恋财物的曷劳落迦城永远被埋葬在沙漠里了,从此再也没有人能够接近它。
天降沙尘,一夜之间埋没一座城池,埋没所有的人和生命,这听起来多少有些离奇,但是如果我们把这个神奇的故事和今天塔克拉玛干发生的故事相比较,或许这个故事并不夸张。
在考古学家的考古铲下,那个看似荒诞的故事逐渐呈现出它真实的面貌。在斯坦因发现喀拉墩遗址之后,又是六十年过去,一直等到1990年新疆克里雅河及塔克拉玛干科学探险队的考古学家吴州、黄小江再次来到这里时,发现这里的环境已经和斯坦因的描述大不相同:古河道地下水位下降,植物衰败风蚀严重,而喀拉墩古城基本被沙尘埋没,但房屋建筑的朽木还是从沙丘下顽强地露出来。整个遗址呈条状分布在河岸的一级阶地上,长约6公里,最宽处约4公里。经研究证明这个城址在公元前2世纪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这是中国现存最早的佛寺,而其中的佛像也是中国最早的佛像。今天我们化身考古队员翻越沙丘,亲临秘境,去探索那个失落的曷劳落迦,去追找寻佛陀在东土的第一串足迹。
看上去毫无生气的塔克拉玛干当我们认真去探寻,在这里我们可以发现神秘美丽的“世外桃源”,与秋天交相辉映金光灿灿的胡杨林,还有那看似消失在沙漠深处的古代灿烂文明,当然还有给这片沙漠希望的克里雅河……
tips:
行车线路:
和田市(G315)-180公里-于田县(沙漠公路)-200公里-达里雅布依乡单程约380公里
路况说明:
和田到于田为国道,路况良好,限速60。新疆地区限速十分严格,注意不要超速。从于田县向北大约30公里后铺装路面消失,进入纯沙漠路面,没有任何指示牌,建议在和田市包有经验的越野车前往。如果自驾前往,可以根据克里雅河和沙漠上的车辙印辨别方向。车辆必须是硬派四驱越野,最好带差速锁,加装涉水喉,换AT、MT轮胎。进入沙漠后需放气降低胎压以免陷车。前往达里雅布依村需涉水两次,甚至更多,存在较大风险,单车的前往涉水需谨慎。沙漠河道水量变化非常快,我们在路上发现一辆外地车没有经验陷在沙漠河道中。
达里雅布依周边景色:
村子本身就是一道风景,淳朴的克里雅人穿着独特,风俗独特,爱好歌舞。只要你热情,他们一定会给你留下难忘的记忆。村子房屋多为红柳房,极具特色。
胡杨林在村子周边就有,徒步可以前往。秋季胡杨树叶金黄,小溪蜿蜒树林其中,景色宜人。最佳观赏季节个人认为在十月底至十一月中旬。景色和规模我觉得比额济纳更胜一筹,重点是这里完全没人。如果离开村庄,深入沙漠可以看到大漠中有更多枯萎的胡杨林,及其壮观。
喀拉墩古城遗址在达里雅布依乡北部的沙漠中,需要当地村名带路,并上报文物部门审批方能前往。我觉得这里的神秘程度和地位不亚于楼兰。如今还能在遗址看到多处建筑群,有佛塔、农田、渠道等遗迹……在现场还能看到夹沙红、灰陶片、残木器、石磨残片、玻璃残片和钱币等文物,当然这些都不能随意触碰,更不必要说带出来了。喜欢历史和考古的朋友还是非常值得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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